江语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昂。”

“哦，行吧，”大哥一愣，揉了揉已经围了一层浓浓的黑眼圈的双眼，随后右手往下摸索着掏钥匙，边摸索边喃喃道，“唉，你们高中生不容易啊”

江语接过钥匙，熟练的从一环钥匙堆里找到了男生宿舍开门的那个，就势转过身去——

“诶等会儿——”大哥忽然叫住他。

江语脚步一顿，头还没回，便听大哥略有疲惫道：“开完记得从外面锁好，回来再自己开开，我今儿实在太困了，怕待会儿你回来叫不醒”

江语脸色丝毫未变：“好。”

像是对一切都无比习以为常一般，多年练就的熟练让他锁好门时顺手就将那一环钥匙稳稳扔到狭窄的瓷砖阳台边——后来有要向下掉的趋势，但奇迹般稳住了。

江语把拉链一拉到底，扣上冲锋衣自带的帽子，双手插在兜里，步子很稳，寒风似乎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在外人看来，也只露出了一双漂亮而又遇到什么事都仿佛波澜不惊的双眼。

他顺利通过门卫的许可，走到离校门口不远的双语小路时，习惯拿出手机看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能隐约听到不远处红绿灯的孤零零的车辆来往。

寒风呼啸而来，刮在耳边，像冤魂婉转的哭泣，又似不甘的怒号。

他眯了眯眼。

——

“小粤，”女人站在月光下，浑身被洒上薄薄的月光，看上去如水一般温柔，然后开口却又似恶魔的低语，“跟妈妈走，好不好？”

他的身形陡然缩小，后退半步，月光映出七八岁孩子瞳孔深处清澈而又直观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