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仲季常细细注视他的面容,惊骇之余很是担忧,迟疑问他:“你去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吗?”
“你说过,你来这世间,其实就喜欢看这世界花儿是怎么开的,江河湖海的水是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树又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有的树生命短短几十年,有些树却能千年不倒。”
江夏站起身,钻进被窝,也靠在床头,轻声一笑:
“你还跟我讲过以前看一个真菌的纪录片,原来切叶蚁是被真菌使唤,它告诉蚂蚁它喜欢吃什么总类的叶子,然后再长出点儿蘑菇给切片蚁吃作为回报。还问我神奇不神奇。”
“我说的…”仲季常低头想了想这些还没说出口的内容,让他倍感神奇。
又听他继续说:“你还说,世界还那么多好看好玩儿的,但是每次一看到美好的东西的时候,心里就不痛快,总觉得有什么阻挡了你去观看的心情,而那些让你感到烦躁的东西…”
“是他们…”
“对,你想要拿掉这些隔膜,”江夏伸手揽他肩膀,让他靠自己肩头:“你想的,我帮你。先前我一直懊恼做不到,后来察觉,我得离做得到的人近一点。这次是个机会,全部让他们从你的视野里面消失,才好安心去看这世界美好的东西。”
仲季常身体打着颤,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更不敢相信,他说的确实就是他内心所想,这些想法,他根本不可能跟谁说。
可现在…他觉得遭透了。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他为自己去计划这些可怕的事情。做完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不做这些,不也能好好活着吗?
他眼泪汩汩地往外流,随即擦干,抬头扯出一种释然的微笑:“江夏…我们,不做这些事了。”
“怎么了?”他伸手擦他眼泪:“你不用担心,那个射击点很安全,而且只需要把这一切栽赃给裴晨。到时候我只需要用一根针,趁他不注意刺进一穴位,让他昏迷,醒来就会发现枪在他手上,马在他旁边,到时候我们才能好好一块儿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