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责任?”
“不能…怎么说,他一直问我,为什么不放弃他,有一次他骂了我一个多小时,最后哭了,问我,他为什么没有决定自己死的权利,为什么他的命要握在我手里,他说我是因为恨他,才这么折磨他。”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大部分孩子,都希望父母能多活久一点,好像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像是种本能,是不是刻在我们基因里的?”
“基因里的?”江夏思索,摇摇头,无奈一笑:“我那天也是冲动,问他,你有那么多种求死的方法,为什么不试试。”
“你这么说的?是气话还是…”
“是真心话,”江夏望了眼身后还在自言自语的江华:“我后来为我这种真实的想法感到内疚,可我又困惑,觉得我根本没有内疚的理由。”
他低了头,望了眼地上的砖纹,有些已经裂了,缓缓继续说:
“因为…其实他是把命交到我手上的,他让我来决定给不给他继续交疗养费用,他就可以被迫死去,而不是自己寻死。先前护工跟我说过,他拿枕头捂自己,却在最后关头,怕了。所以…他想让我来决定,而我又不能去做决定,或者说,我不知道怎么做决定。”
“有时候尊严比生命更重要,但是到最后生存的本能又打败了他的自尊心…”闫小山听懂了他的为难,是种无法解决的难题。
“那天说了这话,他就停止无休止地骂我,开始寻找一种意外,意外跌落,瞬间死亡,但是一直受伤,没有随他的愿。”
“就算是意外跌落,在那一瞬间还会本能的护住头,怎么都抵不过本能。”闫小山见他妈妈望着鸟儿在那笑,嘴角流了些唾液,上前帮她擦了擦:“我觉得…人大概是不想有遗憾,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