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到了一卡座,裴晨招手叫了很多酒,小吃果盘摆满了一桌,胡明给大家伙儿全把酒打开,开始畅饮。
江夏拿着酒瓶,喝了两口就停下看他们喝他们闹。
裴晨一直侧目看他,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总觉得他全身上下充满了矛盾,然后自己还不自知。
“那边那人。”裴晨拿着酒瓶的手指了指隔着两个卡座的那边:“这边人都叫他四少爷。”
江夏顺他手指望过去,那座位u字型,中间坐着一20出头的年轻人。
像是看惯了周围的事物,神情麻木,带着漠视,但是又笑得很满足。
周围围着一圈儿人,虽然多种多样,却都有着同一种目的。所以笑多是谄媚,话多是溜须拍马,动作多是卑躬迎合。
“他怎么了?”江夏看半天没懂他指给他看的原因。
“他们出生就不用纠结自己是不是大鱼小鱼,不担心自己吃不着鱼,他们怎么说?就是所有大鱼的代表。”
裴晨喝了酒,声音平缓,像是在讲一个再普通不过故事:
“他们不知道人生疾苦,不知道生活艰难,甚至不知道稻米和麦子的区别,他们除了四处撒着钱到处跟人睡觉,闹戏子,玩儿车玩儿古董,然后对着那些围着他们身边儿的人说:来,过来。就有大把的虾米凑过去,试图让自己变成小鱼。”
“这样有用吗?”
“当然了,变小鱼以后,就可以多一项选择了…”
“可以选择吃或着不吃?”
“是。”裴晨又开了瓶酒,身体往后靠着沙发背,翘个二郎腿,指着前面一人:“那是附着在大鱼身上的寄生鱼。”
江夏又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人很平常,笑容是他见惯了的亲切。
不过奇怪的是,他上一秒还对着这个人咧着嘴笑得很爽朗,下一秒转头那笑就消失了。还会用手揉那下巴,像是保持一种表情太久了,需要用按摩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