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桶子里腻子用完,从脚手架爬下来,在地上又和了些腻子粉。
栔城春天的温度赶上别地方的夏天,闷热得很,尽管别墅里放了两台电扇,降温用,但是依然汗流浃背。
他身上的白色t恤衫已经湿透,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望了望窗外渐渐消失的余晖,将衣服一脱,挂在脚手架上,赤裸着上身,继续往墙上敷腻子,刮刀一刮,腻子变得平整,反着一层光亮。
此时的房间除了风扇的声音,别无其它。
江夏甚至都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只有刮刀在墙上刮出了痕迹带出的声响。
他觉得很好听,仿佛是没有任何烦恼,在一片草地上奔跑,跑几步,退一步。
像是要用这种干净纯粹的节奏,丈量着目之所及的草原。
那里风日和暖,味道清新,自由自在。
“还没下班呢?”一清亮的声音传来,打扰了他正在丈量的脚步。
江夏转身,低头看见一男子站在脚手架下面仰头看他,问他:“你是…这房子的主人?”
“是我,我刚下班,过来看看。”
“你好,我刮完这面墙就走。”
“你好…”
男子手机响起,终止了对话。
江夏继续工作,听见他的声音在这空荡的空间里回响。
“罗远,怎么了?对啊,刚下班…你也下班了?呵,等不及什么?”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某种舒缓的田园牧歌,悦耳静心。也像极了夏夜里吹入耳畔的暖风,温柔舒适。还像是郁郁葱葱的山间从上蜿蜒流下来的山泉水声,清透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