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明月仪轻声开口。
时序猛地抬眼去看。
明月仪心想:何必这么看我?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突然地好似那年赤鹿山的花树下,他带着闯了祸的搓着蹄子心虚的夫诸慢慢走来,而他骤然得见天地至美,呆愣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现在也是如此。
原来当年一眼就皈依了。
眼前的人目光清淡望着他,说:信。
“可您……”
时序哑声,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问:既然知道了,怎么还要那样拷问我?用那样严酷的手段,险些将我拒之门外,叫我在赤鹿山外继续流离失所。
——既然扶桑就是他,那么破了扶桑的须弥,也可以算作破了守君的须弥。
他就能名正言顺出去了。
你看,多么圆满的打算?
若他赌赢了,留下了,尊者做了他的傀儡,他万世无忧。
若他赌输了,未能记起来自己怎样刻骨铭心地想要救一个人,则皆大欢喜。
现在想来还要后怕,处处是他的生门,也处处是他的死门。
可其实这又有什么反问的必要?遑论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