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等太久,可其实他已经等了很久了。所以是这回等的不太久。
这次,他等的是一个有归期的人。
餐风饮露十八载,叩问天阙,说无有归期,于是疯魔——是扶桑。
不过十八载而已,有人烈火灼心不得安宁。
可也有人隐忍望着懵懂的人,看他畏惧,看他恐慌,看他无头苍蝇乱撞。
看他为了求生不得不曲意逢迎于自己,浑然不知一切厄运早有人替他承担,且心甘情愿。
所求不过是看他犯蠢也好,得意也好,无论如何也好,吐着活人气走在人世间。
尽管面具裂开的时候,穆赫里亚下的人视死如归做好了再不会醒过来的准备,等他的人也嘲弄地想:又放他走了。
可事实上,他们都清楚,该回来了。
那日上仙人崖前照例问了一卦,那日签筒中的签文怪异至极,时序还曾暗地嘀咕,说一定是松雪动过签筒了。
宜嫁娶,大凶,上上。
于是往后每一卦都是如此。
长叩问神明,卦卦未得生,生途指向死途,大凶的每一卦说的都不是他的前程,说的是他的归处。
时序品出来这些含义,更觉得难过。他看着手里的面具,又想起自己被调换的金铃,还有许多年前遗失在雾霭山下的折扇,究竟想问一问。
“您怎么这么喜欢收集小道的东西?”其实他想不止想问这个,还有别的,比如:您怎么这样偏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