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很久,也或许不是很久,因为头顶的金光甚至都还没感觉到灼人。
“那该怎么活呢?”扶桑嘲弄开口:“宋玉啊,你话说得这样好听,可你想救的真的是我吗?”
若再早几个时辰宋玉也不能回答出这个问题,可现在他很明白地答:“是。”
良久,才有不屑的轻笑。
“是假的,宋玉,你要救的不是我……”扶桑猛地推开宋玉,回过身看他,入魔的双眼理智非凡:“你敢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要去河西那日心里想的是谁吗?”
宋玉说不出话,扶桑仰头大笑:“还有啊,宋玉,叫我平安归来的时候,你想的又是谁?”
“你的怨气是因我而起吗?”宋玉在此刻迷惑,他本以为扶桑只是怨恨他被安排的一生,可此刻扶桑的一切恨意都是对他。他直白地问:“是因为嫉妒,还是……”
是因为嫉妒还是什么?
五岁那年或许是嫉妒,嫉妒宋玉无忧无虑,能跟一盘凉豆玩一个时辰。
后来就不知道了。正如他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来就要接受这样的命运,扶桑同样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渴望宋玉,为什么他生来就有难平沟壑,一定要得到宋玉才能圆满。
他不知道前生,不知道自己确实有一半心脏在他人处,也不明白他是怎样迫切地想要活生生的宋玉——没有来由,却不能消解,却得不到,所以只能疯魔。
若不能明白他为何这样,就只能做个疯子,天下不叫他顺心,他就不叫天下顺心,都一起毁了吧。
“我嫉妒你?”是问句,扶桑嘲弄望着宋玉,叫宋玉扪心自问这没有答案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