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简被扔下了,砸在书案上响了一声,然后就再没有动静了。
从他醒过来到现在,明月仪还没跟他说一个字。
光影细碎地闪动,视线越来越模糊,赤水阴寒,再这么下去,不止视力,他会渐渐丧失五感,被侵蚀成一张人皮。
时序微不可察叹气,摸索着站起来,又因为寒冷蜷在一起:“尊上,小道太冷了。”
“想离开,本座随时能送你走。”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渐远渐近,耳朵像是被罩上了一层纱,听觉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差。
时序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厚着脸皮开口:“实在是冷,尊上方不方便给小道取取暖?”
对方没在第一时间开口,他因为视线模糊脚步有些踉跄,到跟前,差点被桌子绊倒,衣料摩擦,他终于被一只手扶着,冰凉的触感在还稍微有一些温度的手腕把住,脉搏比灵曜在的时候还要细微。明月仪掐着他的脉搏,时序退缩了一下,还是不自在,却听对方问:“怎么取暖?”
时序心里有个小人在悲凉地望天,他拉下最后的尊严破罐子破摔,心里小人流着眼泪心说不就是撒娇耍无赖嘛,他应该能行:“您……您那个,怀里,方不方便给小道靠一靠?”
说完他就心虚,这种手段也太滥了,滥到令人发指,流氓占便宜都要想想是不是太土了。
可——
“靠吧。”
“什……”他差点咬了舌头,青筋重重一跳头重脚轻,手脚没地方摆差点卸下来摆放整齐。
“怎么不过来?”
时序摸不清楚他知不知道自己看不清了,勉强辨认着光线绕开案几,又对着那一身雪白的袍子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