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悠悠叹气:“何况……你又救不得他们,无用功罢了。”
“你怎知救不得?”心说自己也是中邪了,居然想跟这疯癫道士理论一二,抬脚欲走,又听他说:“小子,慈悲心于天下是好,可过多的慈悲其实无用,人啊,想要的太多反而一场空——于此处贪心,尤其害人害己。”
“这位道长。”时序换了称谓,语气带了几分倨傲:“前头你也说了,旁人做什么与你没有干系,有没有用自是做的人说了算。”
说完时序不再理他,径自往河边走去,瞎眼老道却忽然起身跟过来,明明双目失明却毫不影响他疾步与时序同行:“那我问你,于不相干的人慈悲,待亲近的人便要如何?”
时序想也不想:“自然是更加慈悲,还要多添偏爱!”
“说的不错,可是如何做?”瞎眼老道追问:“如何偏爱?”
“他为草木,我做山峦。”
瞎眼老道止步:“为何?”
时序奇怪看了他一眼:“自然是为他遮蔽风暴,将他视若珍宝,奉若神明。”
无定河近在眼前,瞎眼老道不走了,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若所爱便是神明呢?”
时序前二十年其实毫无旖旎经验,然而他就是凭借本能说出一句话:“他是神明我也能珍爱他,他做他的神明,我若有能力,自然也想庇佑他。”
说完那一瞬,时序自己也诧异,方才开口好似被夺舍了,说完他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老道士停下脚,点了点头。
“好,他做神明,也想庇佑他。”
说着就走了,时序恶寒之后也无暇顾及神神叨叨的老道士,去做最后的挣扎了。
要是最终不能成事,好歹为他们做最后一点事情,哪怕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