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轻松地把别人带进戏里,却永远把自己隔绝在戏外。
所以他才冷静,才温和,才能在一瞬间切换回自己原本的样子。
哪怕除了他之外的整个剧组都沉入戏中无法自拔。
但是这次除外。
“啊啊啊啊啊啊啊——”
坐在麦克风前少年发出崩溃的哭喊,天光最贵的嗓子在此刻仿佛一文不值。
“很好!太棒了!”冉染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这个情绪太完美了!完全感染了录音室外的她,陪着剧中的启诚、剧外的沈憾泪流满面。
但是沈憾还在抽泣,嗓子已经嘶哑,悲伤却未减半点。
录了十几秒,冉染喊了停,沈憾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迅速恢复如常,他双手捂着脸,低着头,肩膀剧烈颤抖,压抑的、嘶哑的哭声一点一点从咬紧的牙缝里泄出来。
叶时晚愣愣地坐在旁边,不知所措。
沈憾从来不会这样。
往往陷在戏中出不来的是他才对。
冉染也发觉不对了,破门而入想要把沈憾扶到外边的沙发上休息会儿,那人却纹丝不动。
叶时晚帮忙去拽,却被人一把捞进了怀里,壮硕紧实的手臂颤抖着,却紧紧桎梏着他,让他几乎喘不上来气。
他们紧紧相依,在抽泣声之中,叶时晚听见了些其他的东西,他凑上去想听个仔细,落入耳中的却不是想象中的“转和”,而是“时晚”。
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那个男人就那样抱着他,一遍一遍,低声喊了十八句“时晚”。
叶时晚默默回抱,回了十八句“我在”。
戏中的转和在启诚的怀里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但是戏外的叶时晚还在,活的好好的,现在在他怀里一遍遍向他确认,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