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憾决定无论如何,带他出去走走。他不是机器,而哪怕是机器也需要休息也需要维护,也不能长时间地高负荷。
“有空,把那些东西暂时先放一放,别太着急,你有很多时间慢慢成长。”沈憾温和地劝他,“今天陪我出去走走,我们不看理论了,我们去看看世界的样子。”
拉扯了一番后,叶时晚勉强答应下来,洗漱好,换好衣服,出门。
沈憾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或者说,他什么都没有安排。
他们到地铁站,随便搭上一辆地铁,在随机一个站点下车,胡乱逛。
第一站,妇幼保健院。
两个大男孩走进去,妇幼保健院最忙乱的科室无疑是妇产科。
然而与他们想象的场景截然相反,科室里的大多不是恩爱的夫妻,不是一家几口的幸福场景,而是十三四岁挺着大肚子的女孩独自一人过来堕胎,是产妇在手术室内凄厉地嘶吼,丈夫在外边百无聊赖地打游戏,是刚生产完的妈妈无人问津,是病房内一阵一阵东西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男人“怎么就你事儿这么多”的抱怨……
这些就是曾经那些海誓山盟的结果吗?
两人牵着手穿过走廊,不发一言。
叶时晚顿时觉得那厚的像砖头的法典是那么单薄脆弱,单薄得容纳不下哪怕一个女孩的嘶吼,脆弱得补不上哪怕半颗碎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