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子嗤笑一声,瞥了林浮生一眼:“对一个小酒保都护得这么牢,你什么地位他什么身份,也不怕掉价。”
林浮生的虚空捏了捏拳,淡淡说:“不比老爷子,断情绝欲,为了那点钱,结发妻子也能扔地下室关个十五六年。”
林老爷子微微有些吃惊,笑了声:“这是真要跟我撕破脸?”
林浮生不置可否。
他从前忍着让着,那是因为他妈沈穗还在这老不死的手上,林浮生考试丢一分,沈穗就要挨饿一顿,公司股价下跌一个点,沈穗的身上就要多一鞭,林浮生不敢赌。
这还是他三十年来头一回呛老爷子。
说不清是三十年隐忍的爆发,还是乔沉被别人要微信这件事让林浮生的不安愈发旺盛,反正林浮生的怒气就直直地对准了林老爷子。
“你找到那个女人的下落了?”林老爷子开口问他。
林浮生上了大学,做的头件事就是报了警,可惜年纪尚不足二十的他势单力薄,完全没法儿跟林老爷子这种千年的狐狸、百年的兔子对峙,人早早就收到了信,等警察到那儿的时候,地下室早已人去楼空。
林浮生的鲁莽得到的是一张沈穗受难照,拿到照片时,林浮生很难把这个女人跟自己记忆中温婉大方的母亲联系起来——
照片上的女人面色惨白,双颊青肿,原本一头乌黑垂顺的头发变得稀疏又枯黄,碧玉豆蔻成了铜笼锈雀,身躯比浮萍还飘零,又比蜉蝣还易碎。
至此,林浮生不敢再忤逆老爷子,别说出柜了,娶季悦都是他最大的择偶自由。
身陷樊笼三十年,林浮生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自由谈恋爱,更遑论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孩儿在一块儿。
可偏偏他就这么做了,还闹到了林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
胖子前段时间哪是没法儿弄到那道路交通视频?他是不乐意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