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一个骄傲的跟个低头的小狮子似得,脸颊都还是软的小殿下,他免不了一再心软。

所以在见到那在协宸殿一个人呆了两年的宋止戈,他终究是帮着他走了出去,最开始不想多想什么后果,只是觉得,起码,让他出去看看。

但只是看他站在众皇子之间,谷祥雨就知道,宋止戈多半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宋止戈眼里的野心,势必要得到满足的。

他不去想,这么任由他发展下去,会让自己的期望变得有多飘渺。

后来,就是宋止戈有了一个去南疆的机会。

一个孑然一身,无母族可倚的皇子,怕是只能用军功来堵住别人的嘴,正是因为清楚,他当时甚至没办法问上他一句……

那我呢?

宋止戈就这么走了,身系谷祥雨根本猜不出深浅的责任,一段初恋就这么被抛在脑后,一句话都抵不上,无足轻重。

谷祥雨其实是后悔的,四年前,早该跟他讲清楚的,只是一时顾及,就这么拖了下来。

但这四年,他过的其实也算不上差。

他不肯在宫闱里扎根生长,就只能每月拿着那几两的月例过活,虽然拮据了些,但也能过出一些滋味儿来。

在宫里的时候还是见人就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出了宫就一身常服,钓鱼,品茶,踏青……

但这四年里,他几乎没敢去京城那住满了达官显贵的几条主街头逛过,就怕遇到宫里或者朝堂上的一个什么主子,再生出什么事端。

四年的安逸养大了他的胆子,竟然觉得即便是碰见了,那靖安王在自己的迎亲之日,又能刁难他什么?

他竟然敢跑去靖安王府抢金瓜子儿了。

他竟然忘了,在宫里,一个人就这么被淹死在池塘里都能泛不起一点儿的涟漪,无人知晓,又或者说是无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