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干净过,他几年都没收拾过,随便扔的裤子,鞋子,都不见了,地面扫的干干净净,连窗台都被擦了。

桌子,墙,甚至房顶上的那积攒了十几年的蜘蛛网都不见了。

屋子还是破旧的很,却也能干净成这样。

林六生舀了一瓢生水,喝了几口,总算是将咳嗽给压下去了,走进了屋子,说:“不是我不想走,可是我走不了啊。”

楚广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回头问他:“你啥意思啊?”

林六生缓了一口气儿,“契书一式两份,我们家拿着的那份,你还打不打算要回来?”

楚广阔眯了下眼。

树禾村跟林家村离得远,坐牛车的话,来回都要三四天,自然不可能现在说走就走的。

楚广阔也算是默认让他再住上一晚了,可谁知道,这一晚上,却直接狂风大作了起来。

林六生一个病秧子,在墙塌下来的时候跑的飞快。

“轰隆——”

楚广阔直接就被惊醒了,一出屋门,就看到林六生光着一只脚,扶着墙,一副余惊未消的样子。

“西屋塌了?”

林六生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楚广阔叉着腰站在那儿,心想也是,这么大的风雨,不塌才怪。

林六生一边咳嗽一边说:“咳!让我进你屋待会儿!咳咳咳!待会儿呗!”

楚广阔看着他惨白,却没有丝毫狼狈可怜的脸色。

他也实在是没有见过林六生这号的人,说起话来和风细雨的,就跟说啥话都不过,就该答应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