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眨了眨,他见到水泥块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后响起来很微弱的猫叫声。夏安远脚步一顿,那只猫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一人一猫对视了几秒钟,它一瘸一拐地跑到夏安远脚边,冲着他小声叫。
眼睛很圆,一只橘猫,瘦巴巴脏兮兮的。像被人泼过什么东西,毛黏成一绺一绺,浑身都在抖。
后腿是断掉的。
夏安远看了它好一会儿,没什么太大反应,转身走向下一个路口。
猫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没拆到这片老楼来,仍然还有人住,一楼的门市也仍在营业,只不过这时候太晚,尽都关门闭户了。只有记忆里那家破旅馆还开着——这旅馆竟然还在,写着“住宿”两字的灯箱脏兮兮地立在门口,夏安远走了进去,脚步声没惊动窝在前台后头打瞌睡的老头。
他转过身,看到那只猫停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进来吗?”他问它。
猫蹲坐在地上,偏偏头看他。
夏安远往旁边站了一步,把狭窄的门口让开一点,又问它:“进来吗?”
猫往前走了两步,圆眼睛倒映着旅馆昏黄的灯光,渴望又害怕。
“什么东西进不进来的?”前台的老头突然问,夏安远转头看他,发现他只是老到眼皮耷拉着了,所以看上去像在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