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个肖助理?魏清被这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想法,显得有几分局促。
“肖杰。”
“在!”
“你今年的奖金,没有了。”魏远舟话音刚落,周围传来压抑的闷笑声。
魏清抬头才发现,周围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好些人,肖杰在水里模仿着青蛙来回游动来博取老板的原谅,丝毫没有作用,只获得了同事们善意的嘲笑,他在肖杰的鬼哭狼嚎中恢复了冷静。
第49章 老板的心思
“你不要跟着我,奖金扣定了。”
“奖金?你不会以为我差这点钱吧?”
魏远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矮了自己半个头的肖杰,不然你一直咋咋呼呼地干什么?没想能得到直接回应的肖杰此时如同噎着似的,刚刚不停地说话冒热气的嘴张开不动,一口气愣是上不来,魏远舟看着他的傻样心烦,顺脚拐进了一旁的一家清吧。
“好吧好吧,我道歉,我承认我破坏了你和小叔的亲亲——”
“能不能闭嘴?”魏远舟想起这个就来气,瞪了他一眼,闷头喝了半瓶啤酒。
酒吧入门正对着的位置,有个一级台阶高的小舞台,此时一个烫着黑色卷发的女驻唱在抒情地弹奏吉他,她紧闭着双眼,秀气的五官和破碎的烟嗓反差异常。
她穿着黑色的铆钉皮夹克,棕色的马裤搭配一双深棕色的马丁靴,投入地演唱了两首歌曲后,她用手压住琴弦,一直低垂的眼皮掀起,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一改阴沉,整个人在舞台灯光下显得透亮张扬,她的身体伴随轻快跳跃的伴奏摇晃……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对所有人都这么自来熟吗?” 魏远舟皱眉,忍你够久了,一点距离感、上下级关系都没有,就算是团建也不能这么随意吧?
自来熟?肖杰挑眉:“那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不是你来找我商量汽车俱乐部的时候吗?”
啪!肖杰控制不住地用力地拍向自己的脑门,“老天!你居然,不记得!”他喝了一大口啤酒,鼻翼翕动,湿漉漉的嘴唇用力张合,“你居然不记得!”
“……”魏远舟想,我要记得什么?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已经有人看过来了。
他看着魏远舟的一脸沉重,又喝了一大口,顺了顺气,脸上是要哭了的样子:“敢情是我拿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小弟!”
肖杰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当小弟”的那些年,例如如何帮他挡情书,消灭追求者们送的零食饮料等这些重要的小事,最终得到魏远舟模棱两可的肯定,以及他那张苦大仇深的脸。
驻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那两三平米的台阶上,留下空荡荡的乐器,没有人的弹奏,没有人赋予灵魂。魏远舟隐约记得这些小事的一部分,所有的都只有一小部分,他好像在那些年消失了脑海里的储存卡,回想起来空荡荡的。
他沉默着,脸上有些僵硬的麻木,陷入回忆的刷新中,专注力和酒精的加持让他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画面里出现最多的是自己去监狱门口的次数,春夏秋冬、黑夜白天,等待在车旁的自己时而平静时而狂躁,却不敢越过马路看望里面的人。
“不要勉强,我说了那么多,原谅你了。”
肩膀搭上了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自我折磨,他抬起头看向肖杰,第一次透过他乖张的外表看到内里的真诚,他尝试地扯起嘴角:“嗯,谢谢。”
肖杰惶恐地收回手,拿起酒瓶仰头就倒,同时眼睛骨碌碌地转圈,心里喃喃:奇怪了奇怪了,怎么越安慰越伤心了?老板的心思真的好难猜透啊!年终奖真的没望了吗?
晚上十点,室外温度已经零下的十二度,魏清看着另一张整齐的床发了一会儿呆,还是选择套上外衣走在酒店的街道上。他现下双手插兜,右手把手机揣得温热。
道路上铺了薄薄一层约五公分的雪,基本看不到行人,酒店是仿红砖的外墙,墙面简洁高耸,高低错落的屋顶是尖顶形状,上面一层要落不落的厚重积雪。魏清无所事事地破坏着平整的雪面,沿着约3米高的路灯缓慢前进,除了屋顶的巨大照明灯光,就是这种类似指引作用的黄色路灯,黄色的圈照在雪白的地面,一路延伸。
如此低温的夜晚,为什么要独自一人在外晃荡?魏清冻得难受,脸上冰得发僵,站在原地捏了捏口袋里的手机,决定打道回府。他知道答案,这是在为温泉池时自己的不告而别后悔;他发现了一个忽略了很久的问题——自己是否有坚定的决心和勇气扛住社会的异样眼光。如果是一个人,隐藏起来还算方便;可如果是相爱的两个人,难道为了和他人“一样”而如表面光鲜的流浪汉,用抓襟见肘的姿态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