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是一个让他得救的开始。吴清拿着手里的身份证,上面的吴姓赫然已经改为魏,他从今天开始叫魏清。他已经和魏杰身高相当,过几年肯定是比他更高了,他怀着愉悦的心情拥抱着这个男人,抱着后感觉还挺舒适,颇有些留恋地分开,心底又有一丝奇怪的不对劲感觉。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魏清开始将魏远舟纳在自己羽翼之下,像魏杰所能为魏清所能做到的那样,魏远舟开始越来越粘他,直至他上高二那年,魏杰去世,魏清入狱。
开文了,感谢观看。
第2章 出狱
冬末春始,一个依山傍水的墓园,一个身着黑色羊驼大衣的男子在一处墓碑前,从怀里捧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他伫立静默,心情复杂,修理整齐的鬓角与冷调的白皮肤界限分明。
“杰哥,我出来了,来看看你,菊花就算了,玫瑰要不要?”
说完他蹲下身,因低温苍白的手指抚上黑白照片,里面是一个眼神淡漠五官却清秀的男人,紧抿的嘴角似笑非笑。
无遮挡的咸涩海风带着湿润的寒意吹起男子的额发,光洁的额头下一双眼睛微弯,眼尾狭长,笑意却未达眼底,只有万般皆浮云的落寞。
下午时分的太阳病恹恹地躲藏在海面与天空正中间的几朵厚云里,云的边缘透露出耀白短促的光,整个山间的阴影越发浓郁,被白光照到的地方又呈现曝光过度的样子。
魏清收回目光,明白是注定得不到魏杰的回应,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出狱时间提前了半年,魏清没有通知魏远舟,他漫步在记忆中繁华的商业街,七年多过去了,只有变本加厉地喧闹起来,恍如白昼的夜景。
行人几乎擦肩而行,初春的寒意逼人,吴清将发冷的手插入外衣的口袋,依旧指尖冰凉。
他将下颌缩在高领的黑色毛衣里,呼吸着清冷的空气,漫无目的地游走。
左前方的一片小广场外聚集着不少打扮时尚的年轻人,再旁边是一家门面显眼夸张的酒吧,隐约的震动声伴随着开门的人流携带而出。
门口站着两个身形高大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手里拿着检测仪,耳机上的logo是魏清无比熟悉的图案。虽然使用魏家商品的不一定是魏家的产业,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入耳轰鸣的音响声和人潮的滚滚热浪袭来,尽管做好准备,还是被许久未曾有的社交生活热度吓了一跳,魏清控制住已经举到半空企图盖住耳朵的手,故作随意地揉了揉耳朵,穿过人群往吧台的一个角落走去。
“干马天尼,谢谢。”魏清勾勾手指示意酒保靠近,并不打算大声吼着点酒水,许久未发声的嗓音低哑清净。他确认酒保做了个ok的手势,开始打量起酒吧的内部。
属于大型酒吧的挑高屋顶,乌黑的内顶垂挂着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灯光设备。
因酒精疯魔的人群在舞池上摆动身体,dj如同实施咒术的巫者,在上空操控着这一方小天地。舞池下方,有拿着彩色光管在游弋周身的男女,他们站在零散分布的一米见方的台子上,用自己身体的魅力使得金主觉得钱货相当,最好能让他们包裹住身体的布料里塞满纸币。
外圈的卡座,多是喜欢享受这种物欲横流的氛围的人,他们看上去将这些尽收眼底,实则是心有枷锁,身不由己居多,只有少部分是酒足饭饱,萎靡无趣的上层人士。
魏清收回目光,右手边已经放了一杯薄荷叶点缀的蓝色夏威夷,他疑惑地看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身旁的人,正拿着他点的马天尼,一脸期待地等待他回头的表情。
“清哥,真的是你啊!”他清秀的眉毛随着说话声起伏,恰逢dj换音乐的间隙,这声招呼显得突兀,魏清一边回忆着眼前的年轻男人是谁,一边一脸平淡地换回自己的酒。
“我是杜飞啊,比你早出来两年呀,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见到你,太惊喜了!”
杜飞看着魏清将眼前的酒换回,颇有些失望地扁扁嘴,随后又高兴地说:“我在这里做侍应生,这杯酒我请你啊!”
“啊,是你啊。”因盗窃伤人而入狱的小孩,魏清帮他挡过其中一个流氓的骚扰后,就一直跟着,两年后就出去了。
“清哥,你的酒里怎么有个橄榄?我还没喝过这个,不如我跟你换吧?”
“这个酒小孩子不能喝,度数比较高。”魏清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摇了摇头。
已经回温的右手端起纤细的倒三角玻璃杯,喝一小口透明的酒液,浓郁的味道伴随火辣的口感瞬间就如同草原旱季自燃的星星之火,缓慢而踪迹可寻地点燃口腔内部,然后因量少而未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