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迦禾看着他,眉头微微拧起,表情中呈现出一种不解又迷茫的神态。
他张开嘴,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季姜的笑像是遇到了火花的白纸,在脸上一点点有了瓦解的迹象。
像是有什么要从那背后奋力挣脱出来一般。
季姜只好慌忙的背过身去,手指抓紧鞋柜,他用足够镇静的语调说出,“七点半了,你要迟到了……”
季迦禾抬手看了一眼表,紧紧的抿着嘴唇,连下颌线都绷了起来。
他犹豫着,审度着,就像是当年问出季姜,“你说你喜欢男生,是认真的么?”那句一样。
这一次,却是更加艰难:“季姜,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走吧。”季姜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说出这句话。
他背着身,看向鱼缸,看向里面的水纹,看向空气中的尘埃,就是不敢看向季迦禾。他的背影仿佛在跟着内心一样,在微微颤栗。
季迦禾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叹息般的道:“我走了,晚上回来说吧。”
直到听见门板轻轻阖上的声音,他才脱力般的顺着柜子跪坐地上,痛苦的抱住头像是彻底沉入了黑暗中去,这扭曲的,无法言说的爱仿佛有了形体一样,像丑陋的蝙蝠一样,倒挂在生命的枝丫上,沉默的凝视他。
而他灵魂像是在沸水中挣扎的老鼠一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
可再难受班还是要上的,九点整要签到,季姜梦游般的上了地铁,再梦游一样的随着汹涌的人群下了车,进了写字楼,打了卡。
浑浑噩噩的度过一整天。
同事问他,“你是不是病了?瞧着脸色不太好。”
季姜疲倦的摇摇头。
终于捱到了下班,他照旧打完卡到楼下等轻轨,刚好碰上晚高峰,错过了好几辆,最后终于等来了一辆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