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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珏书硬着头皮,“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刚来英国的时候,迫于法律,工厂不收童工,更不收男性——我打扮成女孩子会更加让人心生怜悯。但现在我们来英国快四年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穿裙子,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下。”

珏书一字一句地说着,语速很慢,耐心却没什么底气,时而思绪游离,但还是一口气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这是他用半个月的时间,用carlyle对自己的每一次触碰后的渴望与退却总结出来的。

他晚上会断断续续地做梦,梦见草坪尽头的双车道土路,和车道外涧草丛生的河流。珏书有时觉得自己就是车道中间的杂草,既不能向北选择丝绒般规整的草地,又不能往南随性生长。

他永远处于摇摆中,畏手畏脚的,明明沐浴在阳光下,沉浸在爱里,却总觉得自己见不得人。

他不想做小狗,不想做小猫,不想做任何无生命、无自主意识的存在,他为什么不能是他自己。

话音落了很久了,珏书的一颗心像是被串上了无数根丝线,每一根都拽着一小瓣,往不同的方向拉扯。

他张了张嘴,想再补充点什么。

“我不许。”特蕾莎重新坐回床上,床发出吱呀的一声响。

“我不许。”她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