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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在门口等着,不需要吩咐,打满方向盘掉头准备回临时的住所,行至中途,听见carlyle报了家咖啡店的名字。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没说什么,只有车速变快了。

房地产,矿产,工厂,对外出口贸易……carlyle的后背半靠在座椅上,发现他父亲这几年的投资方向和赚钱途径越来越丰富,哪天他就算向外倒卖军火了,好像也不足为奇。

明明早五年他去二楼书房找书,无意翻了下他的办公桌,都会被呵斥然后赶到地下藏书室里面壁思过,近几年他却莫名地态度缓和了很多,会在餐桌上主动谈起资产流向,或者夸夸其谈对于时政的看法和未来趋势预测。

在谈话的间隙,carlyle最恒久的猜疑就是,当初他母亲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了自命不凡、虚伪自私的所谓“上流绅士”。

即便是在无光的地下藏书室里面壁思过,他也从未停止过思索这个问题。

面壁最久的那一次,律师来了庄园里,他父亲说他欠了点债,急需周转,问他要尹自怡的遗产。开头说得天花乱坠,说那点遗产跟整座庄园比根本不算什么,又保证周转完会原封不动地把那笔钱还回去。

他没同意,拒绝在起草好了的遗产转让协议上签字。好说歹说不过,威斯敏斯特先生脸上挂不住面子,但又不想落人口实,隔天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是一天一夜的“思过”。

也正是遗产的缘故,威斯敏斯特先生不得不在对儿子的厌恶烦腻中,稍微掺杂一点等待他成年的耐心。

“咖啡馆到了。”司机缓缓停下车,打断了他的思绪。

“很抱歉,今天一天都没喝下午茶,现在突然很馋,我可能要花一点时间,”carlyle下车后站在车门边,低头问驾驶座上的司机,“你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费用算在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