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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隔三差五强行修剪并不多余的枝条,很疼的。

“朗哥不至于打压弟弟,学长也不是您眼中轻易就会被砸碎骨头的脆弱小孩,”苏景沉了口气,坚定地望向张芸,“您大可以给他们一些信任,让自己轻松一点的。”

“至于感情……朗哥和若若,一个比一个克制,一个比一个压抑,是因为他们懂得这中间的落差。你们能想到的问题,他们也能想到。”

“您看得穿若若的深情,朗哥作为当事人怎么可能没有知觉。可他装瞎,若若只好收敛。收敛到若若彻底心凉,两个人都快没有交集了,朗哥疼得装不下去了,才终于把早就存在的东西挑明。”

“不是不克制,是一直在克制。要把所有回避的方式全都试一遍,把自己逼疯才终于勇敢,整个过程他们何尝不苦?”

“我和学长也一样。不是脸长在审美点上就不管不顾地厮混在一起。从校园到职场,我们分分合合这么多年,再见面还是拉拉扯扯犹犹豫豫没有进展,是因为我和他都懂得这中间有多少要过的难关。”

“阿姨,我们没有您想得那么脆弱和无脑,事实上我们在同龄人中都已经算得上是很强大的人,不会轻易做选择,选择了在一起,就一定能扛下去。”

“您这颗心都操碎了,大病了这一场,今后让它稍稍歇一歇吧。”

中国式的可怜又可敬的父母,但凡思维还在线,就不能止住去为孩子顾虑长远。

他们在孩子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为孩子考虑,一步一步地把自己踩过的坑规避,希望凭自己过来人的眼界和经历,让孩子长此一生平安顺遂。

却唯独学不会,让长大成人的孩子独自去承担后来的命运。

上天对父母不够温柔,无论多爱自己的孩子,多数的父母终究是要比自己的孩子早走。

不放手让孩子自己承担功过,总有天孩子要被生离死别强行剥离出襁褓,在父母死不瞑目的哀伤中,沦为被生存法则蚕食的巨婴。

苏景望向张芸,眼里囿着想说而不忍心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