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一心来说,判断别人的情绪很容易,对严旭来说,实在太难,他只能体会到千丝万缕的混乱。
不过这不重要,严旭只知道他不想让陆一心真的哭出来,即便他清醒时也不可能哭。
自己不让人走的话已收不回来,于是他伪装出一种几近冷酷的语气纠正陆一心,“陆老师,安慰人不是这么安慰。”
陆一心被他说得一怔,抬起头,黑亮的瞳仁微微缩小,没受伤的那只手抠住扶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严旭和他对视,确认他的话术已吸引走陆一心全部的注意力,又说:“没必要说自己的同类经历来安慰我,这不会让我觉得好过。”
陆一心没和别人交过心,打定主意愿意尝试坦白一些了,用的也是自己的一套逻辑——礼尚往来。
即严旭说了,他便也要回上两句。
因为他们已经是朋友。
但处理感情相关事务,陆一心又确实不在行,此刻严旭挂上了严肃表情,说他没必要这样,像是在指责他做错了,他的脸便像烧起来一样红,眼睑也慢慢垂下了。
严旭敏锐地看见陆一心红透的耳廓,发觉话讲得不对,人想岔了,紧接着慌忙解释:“陆老师,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陆一心对情绪的感知力偶尔也会失调,重又抬起头,朝严旭看过去。
“我的意思是,”严旭顿了一下,“你这样的确坦诚,但有的时候可以不必这么坦诚。”
“比如,不用和我说一些会让你自己伤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