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直接回答我,他慢慢移动到窗边,眺望着远方。
“他会来接我的。”男人说。
“谁?”
男人看向我,依旧不语,他离开了窗边,缓缓地移动到桌子旁,拿起了上边摊开的一个牛皮本,也许是诗集,也许是日记,他把它放在心口,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断地抚摸、摩擦着页缘。
“他在哪?”
“在海的那边。”
没有人会来的。
我很清楚。
“不会有人来了。”我拢了拢身上的被子“也许这个岛本身就是个牢笼,被诅咒的牢笼,我们出不去,也没有人能进来,所有出去的人都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男人淡淡地开口。
“什么不会,都二十年了,你出去过吗?”
“冬。”鸥制止了我。
。。。
“对不起,我。。。”我看了眼男人,他的脸依旧平静,也许二十年的孤独磨平了一切,任何愤怒,悲伤,期盼,怀疑都被岁月所吞噬。
我还是跟他说了一切,从我是如何长大,如何看着岛里发生的一切,父母与巴伦的争吵,父母离开,到三天前我和鸥是如何计划着离开却被巴伦毁掉了船只,永远出不去。
与我想象的不一样,我原以为说出一切后,男人还是一样的平静,可我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告诉我们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原来二十年前,男人也曾想过要离开这座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