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刚想要转身,却立时被那一声“阿沅”定住了动作。
“阿沅,是你吧?”脚步声渐近,说话人嗓底低哑的颤抖也无所遁形。像火山活动时,碎裂的岩石伴随着轰鸣声顺着山势滚落。
赵乾僵着脖子转身,缓慢而小心;像是怕自己动作大了,这座火山就要霎时崩裂在眼前。
“你好,”赵乾对上来人灼灼的目光,心中骤紧,语间停顿的时间有些长:“b先生,我是您这次的治疗医生,我叫赵乾。”
“什么b先生!”对面的人有些忿忿:“我是边礼铭,你认不出我了吗?”
赵乾动了动喉结,走去拿桌上的病人资料;一边用笔在上面改,一边垂下眼睛温声重复:
“好,边先生,您这边坐。”赵乾写完,抱着那份单薄的文件夹快步走到诊疗室的沙发上坐好,用遥控器打开诊疗室的灯,低头翻自己的记录本:“既然您到了我们就开始吧。”
边礼铭怔了一下,在原地停留一阵,才转身缓缓走过来,轻轻在赵乾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我……我来的时候带了杯卡布奇诺给你,热的。”一个套着杯套的咖啡纸杯落在茶几上,被朝赵乾的方向推了推:“你已经吃过早饭了吗?我不记得之前你吃早饭有喝豆浆的习惯。”
赵乾翻到了笔记本的新一页,摊在腿上,用掌根来回按笔记本的中缝:“谢谢边先生,不过我很久不喝咖啡了,还是您喝吧。”赵乾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神色无异地抬头:“我们先聊聊您想治疗的问题吧,边聊边喝也可以,您放轻松。”
边礼铭不说话,坐在沙发上也不靠靠背,整个人向赵乾的方向前倾,一双眼睛暗光闪动,眼睫微微颤抖,像是燃烧中随风晃动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