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口左下角有一摞素描纸,许诺用塑料膜包了很多层,里面的少说有上百张画,有的是素描,有的是水粉,有的是彩铅,但无一例外画的都是赵璟行。
赵璟行蹲下来一张一张翻看,电筒的光打在纸上有些反光。
画中有些场景看着很熟悉,是真是发生过的,有的很陌生。
赵璟行拿着一张他坐在教室窗边的画:“这个教室我应该没有去过,你杜撰的?”
“算是吧。”许诺接过那张画吹了吹上面的灰,画上的赵璟行穿着校服低头看书,睫毛根根分明,“这是我梦见的,那个梦很长,可醒来我就只记得这么多了。”
赵璟行狐疑地看着他。
许诺指着地上的一摞画纸:“这里面好多画面都是我梦见的,怕忘了就画下来了。”
赵璟行蹲下来,瞅了一眼那沉甸甸的一堆,忍不住又要推理了:“这里少说得一百多张,我们才分开半年,这么算你得每天梦到我才能攒这么多。”
“哪儿有。”许诺害羞地嘀咕,“有些也不是梦。”
赵璟行相信,他手手边那副就不是梦,画中的场景是南溪的那片山坡,坡上老梧桐枝繁叶茂,盛开的野玫瑰装点山坡,草浪翻滚,穿着白衣服的少年就坐在那棵梧桐树下。
“这张我记得,是南溪。”赵璟行那件白色t恤是南溪高中跳高队的队服,以前他经常穿。
画右下角的提名叫《光》,赵璟行皱了皱眉:“为什么叫光?”
他虽然不会画画,但毕竟看许诺画了这么多年,艺术涵养还是有所提高的,他曾经看过许诺画过一副光穿过云层时形成的丁达尔效应,梦幻真切。
但这幅《光》并没有任何明显表现光的形式,倒是能从飘扬的衣角和草树的波浪看出风的轨迹,叫《风》好像更贴切。
许诺说:“只有画手的笔才能描绘出万物的灵魂,你不能只关注自己看到的,你要问画手看到了什么。”
赵璟行颇有感悟地点点头:“那你看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