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下来,迟慕不一定是跳得最好的,但一定是最努力的。
记得当时炎热的暑假大部分同学都回家了,只有迟慕几乎每天都会来舞蹈室,抠动作练感觉,即使室内开了空调,她的额头上依旧会冒出涔涔汗珠,沾染碎发黏在白皙的皮肤上。
舞蹈室门口的登记本上,有一两页密密麻麻的都是她的名字。
像一串串登上云端的楼梯,每一步都脚踏实地。
迟慕接过毛巾擦了擦后颈的汗,对自我评价道:“感觉中间那段爆发力没出来。”
“休息一下再找找灵感吧。”
纸上得来终觉浅,迟慕不知道看过原版视频多少次了,但总感觉还是没有找准好力度,有点一味地模仿。
可古典舞最讲究的就是“韵”字,机械地学习只会是邯郸学步、适得其反。
“瓶颈期这种东西只能你自己来,不如多换换思路。”赵晴说。
“嗯。”
“审核那天好好表现,期待在校庆上看到你的表演。”
以赵晴的身份说这句话有点不合适,但她这是真心实意想说的。
金乌西坠,黄昏被打碎了,一瓣一瓣地落进屋内。
出了舞蹈室,迟慕打开手机,就见实验室的几个朋友在群里疯狂艾特她,让她回来时帮忙带饭。
迟慕低头回了几句消息,刚走到楼梯口一阵悠扬的钢琴声毫无保留地涌入耳中。
她向下迈的步子顷刻顿了下。
是她很熟悉的曲子。
——《未闻花名》
曲调似画布中勾勒的线条渐渐延展伸直,滴滴答答的节奏如一双无形的手萦绕全部感知。
在形容,也在倾诉。
就如同猎豹循味找物一样,迟慕的脚不受控制地跟着声源移动。
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间来回碰撞,空灵又缥缈。
就如同很久以前坐在高中教室里听广播在放歌的感觉一样,模糊的音质,却像是描绘了一场场告白与告别,所有的心悸与遗憾都融入其中。
一团长线牵扯着迟慕心头,她被纠缠在里面,直到线的源头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