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热水的冲刷下逐渐恢复知觉,继而又有些发痒,这是冻得厉害了。他在外面坐了整整两个小时,从零点到两点。
零点到来时,他看着始终无人推开的家门,心想:平安夜……彻底结束了。
他去便利店买了两包烟,坐在那条长凳上连着抽着七八根,感觉从嗓子到鼻腔都被异物麻痹和堵塞了,要用力咳嗽才能喘上气。
但他没有停下,还是机械地从烟盒里抽出烟,衔在口中,点燃,把焦灼刺激的烟雾吸进肺里,受不住了就再咳出来。后来他开始头晕恶心,从肺部到喉管都在绷紧着痉挛。
可他还是停不下来。
他需要这样的刺激让自己从平安夜的噩梦中挣脱。在周谨言居高临下对他进行残酷审判时,他仿佛看到自己小心翼翼捧出去的真心被他轻蔑地打落在地,就像那只玻璃杯,在被放弃的瞬间四分五裂。
“还好……”他声音沙哑地说道,庆幸自己没把整颗心都剖开给他看,如果自己拿出了珍重十五年的爱意却仍被这样践踏,那他要如何才能承受。
陆祈安其实没想到周谨言今夜能再回来,毕竟他是接了小白的电话才走的。
他心里是介意周谨言和旧日情人见面的,可小白的情况太特殊,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理解和应对。尤其是在今晚这样的局面下,他甚至不知道在经历那样的争吵之后,两人要如何继续相处。
纠结着在浴室呆了很久,周谨言过来敲了三次门,他才吹干头发走了出去。
来到客厅,看到周谨言从餐桌上拿起一个玻璃杯,陆祈安立刻倒退着往后缩,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