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让让,你们堵在这里干什么”安祁和许桉推着药车进来了。
“哟,这几天你们俩形影不离啊”陈亦调侃道。
“许桉姐姐,安祁姐姐,以后我们就可以和岁杪一起玩啦”晏无桁眨巴眼睛抱着许桉胳膊。
“对啊,但是你们都在这里,会影响他的哦”许桉揉了揉晏无桁是脑袋,安祁瞥了一眼,就开始给岁杪打药水了
“不妨碍的”池容笑着说
“那不行,不打扰岁杪休息,明天醒来一起玩啊”陈亦胳膊搭在季遐年肩膀上,笑着抹了抹鼻子。
“好”池容点了点头。
几人回到了病房。
“你怎么了”季遐年察觉了迟均的不对劲,一直没说话,皱着眉头。
“我”迟均不知道该不该瞒着季遐年,但是又怕季遐年生气。
“没事,说”季遐年放缓了语气。
“我刚才又疼了,就抽搐了一会,就不疼了”迟均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的脚。
“你怎么不早说呢”季遐年揉了揉迟均的脑袋“我给你找药吃,不打针了好不好,快睡觉了”
“嗯好”迟均点了点头 ,吃了药。
夜晚的风萧瑟而恬静。
迟均白天睡了一通了,晚上的睡意少了些许,他双手交叠搭在被子上,眼睛静静的盯着天花板,貌似要寻找复杂花纹的开端。
季遐年本来快沉入睡眠,却被隔壁隔壁的房间里的哭声叫醒了,他没有马上起来,而且睁开眼睛,等着,等着哭声消减下去,才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幽静的空间,明明存在的两个人,都以为彼此睡着了,但是彼此却都没有睡,好似都只是失神了一般,这样,却是容易导致迟均失神,进而精神恍惚。
有那么好几次迟均觉得自己真的不是病人,他知道真正的精/神/病人是疯癫的,控制不住的,并不是像自己似的,活的怎么安稳,那自己到底怎么了呢,为什么和别的病人不一样,这里的每一个都是的,他们好像都是可控的。
如果有一天不可控了,是不是才真的算是病人,真的算是精/神/病,可自己的模样,心态,情绪,精神,都不像一个精/神/病患者,如果现在算的话,自己可能就不是怎么安稳祥和的躺在病床的,甚至,季遐年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把自己变成了可控的东西。
自己怎么了呢,如果季遐年成了自己不可控的东西怎么办,如果季遐年离开了怎么办,迟均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他试着去留住,他记得,之前许多医生为了防备自己离开,成为控制之外的事物,都是把自己用铁链囚/禁住四肢,然后用机械一遍遍电击自己,告诉自己,不能走,不可以走!
可是那个时候自己怎么想的,自己只是拼命的,想要逃离那里,那如果自己对季遐年怎么做了,季遐年会这样吗,也会这么讨厌自己,想要逃离自己吗。
不能多思考,一阵阵的思考让自己的大脑产生疼痛,试着摆脱,不去思考,闭上眼睛,进入睡眠,可是怎么都没办法睡眠,没有失眠啊,这是怎么了。
自己到底算什么样的病人,真的是他们口中的精/神/病吗,可是自己和那些常见的病人不一样啊,自己也有思绪,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那季遐年呢,又是什么,他知不知道,他应该知道,这些都应该知道的啊。
自己是在做一场永无止息的梦吗,什么时候结束,醒来了还有季遐年吗,还有无桁,陈亦他们吗,如果是梦,我该怎么醒来,我醒来会是什么样的。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吗,所有的人,感情,事物,都是假的吗,那什么是真的,自己都是假的,好可笑,那自己的那些遭遇呢,那些童年发生的事情,医院发生的事情,都是那么的真实,自己也会感觉到疼痛了啊。
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假,可是自己却又不舍得打碎,自己在玩游戏吗,破解密码,自己就能逃出去了对吗,这才是真的有/病吧,思考这些干什么,他们都是那么的真实啊,会给自己过生日,会和自己分享外面的一切,会和自己一起吃糖果,会在自己受伤的时候救治自己,会给自己准备许多惊喜,还会亲手给我带上专属戒指
这些就足够好了,就算是梦,我也不想醒来了,这里太好了,好到自己宁愿不再被救治好,好到自己根本不舍得离开,甚至忘却了,忘却了机械的电击,忘记了冰冷的手铐,忘记了麻木的药水
但是总是有人的出现,让自己去忘记,哪怕是死/去的余浅,现在的季遐年和一切,可能是现在的生活太过于完美,太过于安和,让自己忘了,自己是个病人,忘却了所有的痛苦与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