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均睡着了,做梦了,这个混杂着这个平生的梦,让迟均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迟均整个梦都是年少时家庭,那么多自己没感受到的温柔,都在一瞬间喷涌而出。
他的父亲也真的爱过他,可是那样的爱没持续多久,在发现迟均不上进,精/神障/碍后,父亲果断抛弃了迟均,父亲原本让迟均慢慢接受死/亡,可是迟均没听,每一天都在躲避,躲避父亲派来的暗/杀,甚至父亲亲手和自己动手,弱小无力的迟均打不过高大的父亲,如若不是及时出现的管家,迟均已经死/了。
父亲不喜欢脆弱无能的孩子,他认为迟均就是,扶不上墙,没有自制力,管教不好,就是个皮小孩,浪费时间,不如除掉,留着也是拖累,父亲千方百计的谋/害自己,有的时候迟均也在想,父亲看自己那么厉害,能躲过他这么多年的谋/害,会不会改过对自己的认识,把自己带回去,重新管教自己。
可是没有,因为母亲怀孕了,生出来了,那个男孩比自己有野心,比自己更厉害,男孩的心比自己还要阴/险,男孩纯正的继承了父亲的基因,成为了父亲骄傲的资本,所以说父亲不再需要自己了,甚至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男孩也是,有一个能躲过自己父亲多少年的谋/害的哥哥,他自己不担心,担心自己失去父亲的宠爱,让父亲不再信任他,以他为傲,总是处处绊迟均的脚,让迟均受尽折磨,可是迟均还是能看见他们,他们怎么样才能放过自己?
迟均不明白,他黑暗的梦里,只有一双双带有目的性的眼神,一个个带有侵/略/性的双手,一声声带有讽刺性的尖叫,没有光,只是无底的黑暗,迟均就像坠入深渊的那一个失去了光的物体,甚至迟均都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自己。
迟均的无力,他没办法说出去,迟均只觉得,自己活着就好,当成余浅留下的唯一希望,可是有的时候迟均也承受不住了,英洪可的折磨,机械的电流,药水的气息,真的,充斥了迟均唯一的生活,所以说,迟均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季遐年这个人,他无理,莽撞,他甚至没有理由,直接冲进,撞开了那扇关着迟均的门,打开了仅剩的一点光,甚至这个人不讲道理的要把迟均拉出去,要把迟均救出去,无论迟均怎么拜托,他都摆脱不了季遐年。
季遐年就像那个野蔷薇,明明很孤傲,却总是被那一抹绿叶点染,迟均在无色,无声,无意的世界里,被季遐年点了一点色彩,迟均想要擦掉,他觉得那些颜色太过于刺眼,迟均不喜欢,讨厌这个人,可是甩不掉。
迟均真的讨厌季遐年,可是没有理由,还总是下意识的听他的,保护他,这些都是下意识的,就像正常人被水烫着,被东西砸着,下意识的躲避收缩一样,他下意识的听季遐年的话,不去闹,好好打药水,好好吃药,甚至对季遐年不对自己进行化疗还在感到疑惑。
迟均被梦里那刺眼的光照醒了,醒的温婉,没有一惊一乍,因为没有吓到季遐年,季遐年只是在旁边缓缓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迟均就这么看着季遐年的脸,对着他嘟囔着。
“你知道么,以前有个人对我说过好多,对我进行了好多心理开导,他说了好多,我什么都没记住,我只记住了一句,那句是他对别人说的,评价我的”
“你想听吗,我知道你很想,虽然你现在听不到,他说,他很怕黑暗,却总是有人把他困在黑暗里”
他很怕黑暗,却总是有人把他困在黑暗里。
注定
“我不是不怕黑,只是他们想尽办法把我困在黑暗里,我只能自我勉励,告诉我不能怕”迟均自嘲一笑。
“年,你为什么也毫无理由的闯进我的世界,还要留下一束刺眼的光啊,好讨厌你,但是我又没办法抗拒你”
迟均叹了一口气,心脏疼,一抽一抽的疼,很疼,不明理由的疼,莫名其妙的疼,突如其来的疼,迟均第二次被疼痛整的呼吸困难,胸口闷。
他蜷缩在床边一角,呼吸困难,心脏就像被链子锁住了一样,狠狠的抽着,狠狠的勒着,一呼吸就疼,真的好疼,迟均不能呼吸,不能说话,嗓子里也出不了声。
“唔啊”呜咽的声音让迟均更加难受,呼吸好困难,好难受,迟均蜷缩着,直到慢慢移到床边,要掉下去了,动不了,好疼
迟均难受着憋着眼泪,憋住了眼泪也就流出来了,不断的呜咽,想要/死,死/了就不疼了,怎么办,好疼,好难受,他想伸手去抓住杯子,但是一伸开,就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了,好快,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