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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理痛 尤里麦 812 字 2023-04-21

于是秦赴俯下身,争取了但没太强求,看着余珂下垂的长睫在脸上投下的阴影,问:“有时间跟我聊聊吗?”

秦赴说聊聊就真的只是聊聊,他将余珂带离了那间狼藉的洗浴室,重新回到楼下客厅,两人安静又诡异地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一段欲盖弥彰的距离。

“你刚才也看见了,”秦赴突然开口,身边安静的身体震了一下,幅度不大,秦赴往旁边看了眼,扭头回来接着说:“我现在食欲不好,吃进去的东西没过一会儿都会吐出来。”

“不是你做的东西难吃,是我的问题,上次做完治疗这种情况也出现了。”秦赴解释道。

他的眼睛看向空处,缺少焦距一般地,像是在复述林渚凡给他的病历上的文字,语气无波澜,对自己说出来的话也毫无在意。

“情绪也控制不好,”秦赴说,“你应该懂。”

余珂把自己蜷成一团,抱着小腿缩在沙发上听秦赴说话,像常常被秦赴说的话欺负怕了,抱着自己就能抵御一些语言上的伤害。

秦赴说的他确实也懂,他们吃过同一种类型的抗抑郁药,吃完后不会一下子完全感受不到抑郁症状的消失,而是长长一整段时间里平静又无趣的低落。

药效作用是余珂不会出现身体疼痛,秦赴不会产生自伤心理。

平淡的痛苦非常非常地漫长,就好像望不到头的万物迁徙,有无数个他们独自在夜晚睁眼至破晓的夜晚,对上了脑袋里的电波。

只是——原本应该海水漫过雪山,山川变成石子,他们曾短暂地拥有过彼此,罗马回归盛世帝国,佛罗伦萨重新开始文艺复兴,智利的樱桃在冬季结果,滁山的不动明王大放佛光,世间所有的愿望永恒长明。

他们也曾躺在一处,在黑天里相拥入眠,偷梦彼此轮廓,亲吻正大光明。

这些远比地泮西片剂和帕罗西汀来得管用,且药性温良,副作用鲜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