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沉甸甸的东西像一扇让人安心的门,让他原本就发重的脑袋更昏沉,却能够神奇地令他忽视疼痛和真实世界里的一切嘈杂了。
秦赴睡觉不常做梦,就算睡眠质量不好,睡眠的时间里都很少出现有画面的片段。
但今天反常得要命,他对梦境的产生是否与人体感官有关这种问题没有研究,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治疗后并发症状的难捱夜晚,他久违地做了场梦。
梦境很实,是秦赴知道他一定经历过的场景。
他静止般地站着,身旁的景象像加了倍速的播放机,罗马,曼谷,智利,与一艘与任何场景都毫不相干的木船。
播放机轮过好几个循环后停止,秦赴知道他该醒了。
他看清房间吊顶的时候,适才做的梦还在他脑袋里留下一点尾巴,牵着他的思绪往前拉,强行要他回想起整个梦境,秦赴麻木地想了一会儿,没有触动地坐了起来。
只是他一动,脑门上就掉了一块浸过水的毛巾下来,叠得不算整齐,由他的体温往上面传输,拿在手里很有存在感。
床边上那个人影消失了,秦赴不至于病到一点都意识不到那是谁,坐着缓了一会儿,就抓着毛巾推开门去找人。
其实不用找,余珂留给秦赴一开门就能看到的斜后方侧影,单手抓着二楼的栏杆,另一只手腾不出空,在打电话。
或许是余珂太专注,也可能是他推开门的声音太轻,余珂没往他这里看,认真地皱眉,在听电话里的人说话。
隔着距离,余珂又说得少,基本只回应一两声没有意义的音调,秦赴是听不出他和那人具体在说些什么的。
秦赴也不出声,靠在门框上兴致不高,手上的毛巾慢慢失去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