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赴转笔的习惯从上学时期开始就有,以前父亲觉得转笔不好,看起来轻佻又不正经,讲了他好多次,秦赴向来不愿意为了没有意义的事情吵架,也只是在父亲面前收敛,该转还是转,并且在这几年越发猖狂。
钢笔的笔尖铱粒被用力地蹭在手腕的皮肤上,血液通过笔尖中缝吸收到笔尖气孔。秦赴一改往常没有再继续动作,过了一会儿,还是将“凶器”放下了。
或许半年以前,他会顺水推舟,只要握住钢笔的力度再往里收两三分,笔尖就会完全扎进肉里,笔舌也能得到更足够的滋润。
但三天算上回程的时间,凭以往秦赴对自己下手的程度,伤口好不全。
秦赴身上有很多伤疤,有事故也有人为,就算每次和余珂较为亲密的肢体接触往往发生在夜晚无光的房间里,也不是能完全瞒得住的。
秦赴提前找了很多借口,余珂问一次他就挑一个出来回答,所幸很久不添新伤,每次余珂看到都是在他怀里唉声叹气,过一会儿伸出手很轻地碰一下,说秦赴身上哪来的这么多伤,怎么搞金融也这么凶险。
余珂自己手臂上那道刚拆线不久的刀伤都没有完全好,日常生活还是需要注意不要沾水,就神神叨叨地盯着秦赴的陈年旧伤一直看,秦赴没什么感觉,余珂倒是愁眉苦脸,需要秦赴强势介入才能转移注意力。
虽然是不希望余珂每次看到都比秦赴自己还要不高兴,但也不是享受不到余珂装成语重心长地数落秦赴“平时不是对我很讲究吗,怎么对自己就稀巴烂”。
秦赴多少有一些走投无路的感觉,想要是余珂真的还要去见更多更多的人,甚至想能不能利用余珂短暂的心软把他一直留在身边。
他从来都自私又独裁,任性又武断,有些事情很多人都让他做,他一个字都不听,不让他做的他倒全部尝试一遍。
这样想想,或许他真的算不上一个适合谁的归属。
但钢笔已经放下了,他不是没有努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