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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放映厅出来的时候阮鸣走在了前面,没有停步也没有等后面的人,将两只手都揣在包里。

阮鸣很怕冷。小时候不好的经历曾让他的身体一度变得很差,冬天里手怎么也捂不热。可眼下他的手心止不住地发着烫,连带着整张脸都快要烧起来。

然后他就被从后面叫住了。

谢一斐没有因为他忽远忽近、逃离似的行为生气。

他问:“吃点什么?”

阮鸣背对着他。

“……你挑吧。”

两人随便坐进了一家商场里的南方菜馆。从点餐到吃饭时阮鸣一直心不在焉,好几次筷子夹着东西都忘记送进嘴里,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发呆。

坐在对面的谢一斐看不下去了,问:“你是打算等我喂你吗?”

菜从筷尖滑进了碗里。阮鸣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一种被踩了尾巴似的表情。

谢一斐有很多话想说。就算不谈曾经,好歹也谈谈最近。他们坐在大厅里,周围的每一桌人都笑语连连。孩子同父母讲学校的趣事,几个同事怨气冲天地抱怨上司,情侣之间在窃窃私语。

只有他们落进了沉默里,不发一言。

于是他又想起一个月前,他们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以后的第一次相遇,阮鸣问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什么时候考了驾照。

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生气。

谢一斐想,或许阮鸣如他自己所说,真是这么一个人吧。

过去的事就任由它过去,所有回忆都被堆在蒙尘的角落里。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头再看时,“发现那个人其实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