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鸣动了动,有些僵硬地朝房间门口走去。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然后谢一斐用那双被他偷偷看过无数次的手抬起他的下巴,凑近了一点。阮鸣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温柔的薰衣草香。
他的唇角被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谢一斐松开了他。
“因为你看起来像是会喜欢我。”他想了想,用了一个阮鸣很喜欢的句式,“再睡一会吧,我给领队请过假了。”
silver star
从小到大,谢一斐收到过许多对他的夸奖,其中最多的一句形容就是“听话”。
听话。15岁时的哥哥姐姐在酒吧里和朋友开派对,恋爱对象一个接一个地换;15岁的他把自己关在琴房里练琴,两耳不闻窗外事。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继承了母亲的音乐天赋。只有谢一斐知道,他是一个多么自我、多么随心所欲的人,而他做出的所有事,都是出于真心喜欢。
长大后哥哥姐姐逐渐收心,跟着父亲接手起家里的产业。
母亲则在某个早晨接到了谢一斐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说谢一斐三天没来上学了。母亲又打电话过去,过了许久才接通,而谢一斐在电话那头说,前几天心情不好,现在正在维也纳旅游。
母亲:“……”
人并不可貌相。后来她才渐渐明白,自己的小儿子才是性格最像她丈夫的那一个——他愈是在不该安分的年纪安分,愈是显得让他们“省心”,内心深处,就是愈是多么不同常人。
他高三那年,有天回到家里时,母亲惊讶地发现,她儿子把头发剪了。
不仅剪了,还染回了黑色,艺术气息一扫而空,换成了正常男高中生的发型。
两个月后,谢一斐拿着陆陆续续收到的offer,对父母提出了自己的休学申请。
父亲说:“你需要给我一个正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