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他眼底的火苗烫了一下,周绪起莫名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
“餐厅走上正轨后我又决定去实感工作。”谢致予说。
周绪起在心里对月牙桥做了一个评估,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很快想明白了:“去实感——为了月亮?”
当建筑设计师是谢致予的理想,也是月亮和六便士的选择题里的月亮。
“算是。”对方回答得很简略。
周绪起说:“可是你在实感照样是没日没夜加班,你——”
“不一样,”谢致予说,“我做完这个项目就能升职了,多少是个领导。当初在设计院就是底层社畜,年纪太轻,没有作品,爬不上去。”
周绪起笑了:“原来你也有功利心,我还以为……”
谢致予显然对所谓的理想释怀了:“实感相比于设计院理念更加开化,能容纳不一样的风格。而设计院不同,设计院在经年累月的运行中已经形成一套固化的思维模式,它要求任何年轻的设计师去遵守那套设计思维,不允许设计师‘有想法’,即区别于设计院固化思维的想法。”
“在这种蚕食下,年轻的设计师逐渐忘记思考。”
周绪起大概听懂了。
有想法的年轻设计师会被设计院积年累月形成的固化设计思维束缚,最终在这种束缚下被同化,变成缺少自己想法的、和设计院里面任何一名设计师没有区别的设计师。
谢致予说:“我不喜欢这种氛围。比起毫无自由的固化,我更喜欢自由地思考。”
“设计院高强度的工作让我失去了思考的时间,同时固化的设计思维企图抹去我思考的能力。”
“我辞职了。”
“回来后到实感工作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周绪起眼底漫上点醉意,看了他好一会儿说:“你把你的人生安排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