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起显然已经不把当初经历过的小风波当回事儿了:“没多大事,后面将负面舆论压了下来,挺及时的。”
“结果算是……不错的,”他说,“没造成太大亏损。”
“当时为什么…电话……?”周绪起说得含糊,手指比了个六放在耳边晃了晃。
谢致予说:“想打。”
周绪起喉结动了动。
指尖滑过沙发扶手,在绒毛上划出一道逆向的白色纹路。
谢致予十指交握,语调平静地解释当初打那一通国际长途的深层原因:“我大学毕业后在设计研究院工作了一年多。”
他解释:“设计研究院你可以理解为国企,我现在工作的事务所则是私企。”
“但实际上无论是设计院、事务所又或者是公司,对于建筑师的区别不大。”
顿了会儿:“同样加班,同样做项目,同样存在各种竞争。”
周绪起看着他。
“我们的作息是很混乱的。”
“我们”指的是建筑师。
“刚进设计院那会儿,我是抱着憧憬的。”谢致予显然很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感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憧憬两个字。
“但事实上,和当初我进入大学,真正接触到建筑后的感觉一样,理想和现实往往是有出入的,”他说,“如果大学时期的建筑学习生涯给我的出入感是潜在的,那么工作后的建筑设计师生涯则在我的理想和现实之间破开一道巨大的鸿沟。”
周绪起没有理想,也没有梦想,唯一的愿望是挣很多钱,过上很好的生活,做最俗的人。
谢致予安静地述说着曾经的理想,和他形成了鲜明对比,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