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起走得快,摩托驶上冷清的公路,树影和月光在沥青路上纠葛交缠。
迎面刮来一阵风,他缓缓吐出口气,瞟了眼压着纸巾握在摩托把手上的那只手,细细密密的疼痛由掌心蔓延到指尖,浮起的青筋在手背上很显眼。
原来——
他掀了掀眼皮,月影晃动。
谢致予当时是这种感觉。
有点疼,针锥似的,火辣辣的。
周绪起在小区门口被拦下了,神色不耐的看了眼那人,发动机被迫噤声。
“有什么事?”
黑发里挑染了几根银白,黎明穿着机车服,拦车的手放下,仿佛不怕危险般往车头前又走了一步。
“就是想来看看你。”他眼睛里总带着沉沉的阴霾情绪,像某种不友善的蛇类,抬手撑住车头往前凑了几厘米。
周绪起自认为自己活这么多年,在各种生活的重压下培养出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礼貌或是虚伪,但这点子礼貌虚伪在这恶心人的话和更近一步的动作下全部坍塌。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滚开,傻逼。”他一字一顿。
“绪哥?”有人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谢致予单手拎着书包,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外套,拉链拉直,遮住了底下的夏季校服短袖,仅仅露出一点蓝色的衣领。
他往前了几步,在路灯的阴影里终于看见了局势的全貌。
周绪起握着把手的手攥了攥,麻木的疼痛蔓延开来,水泡好像破了。
谢致予一秒不带停顿,迈开长腿就走了过来,抬腿,一脚踹开了拦在车头的人。
毫不拖泥带水,动作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