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快跑快跑”
“上课了”
身后人不远不近隔着三阶楼梯跟着,他抽空回身看了眼,倏忽被那双清透黑玛瑙似的眼珠子定在原地。
“”脚步慢了下来,他沉默着继续下楼,心想躲不过躲不过,转身朝两栋教学楼中间偏角的小花园走去。
花园角落无人看顾的枯草七倒八歪的横着,谢致予伸手拉住他单单从袖子口漏出来的指尖。
他早该明白这人不对劲,昨晚他回来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肯定知道了。
周绪起站住了,转回身踢了踢脚下生出杂草的砖缝,开口:“那什么,我就是——”
谢致予小心的松开手,突然抬臂抱住身前垂着头的人。
温热的脸颊挨上校服领口敞开放出来的颈窝,周绪起眼眶微扩,紧贴着脖子的睫毛好似在颤。
他怔忡良久,想起昨天晚上他回寝室时,一开灯看到谢致予独自坐在桌边,光瞧侧影显得十分孤寂。
桌边人听到响动抬起头来看他。
他反应了会儿,把手藏在袖子里背在身后慢慢走过去,“小孤僻,你怎么——”
椅子上的人抬手揽住了他的腰,脸埋进他怀里。
那一刻,周绪起莫名从天地间的安静中感受到某种难言的悲伤,含蓄持久,仿佛从心脏深处涌出。
他以为他要哭了。
“哥,”谢致予声音不复往日的清晰简洁,音调沉上许多,小声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