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予后脖子领口开口处滑进一滴水珠,从脊柱的顶端一直往下滑,滑到中间在布料的挤压下消失不见。
“喂,小予,我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阵催促。
谢致予回过神来,说话的时候颈间的突起随之起伏:“没事,单哥,我就和你说一下,我这边有点事,等会儿可能会晚点到。”
“啊,”电话那边愣了下,接着说,“好,没事儿。”
“”
谢致予拉开房门往里走的时候,闻到一股浅淡的味道,他脚步顿了下,走进屋内,烟味彻底明晰起来。
他转身问房间的主人吹风机在哪。
周绪起坐在床上没回答,他也不知道。
谢致予的外套袖子拉到手肘以上,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他正转身往浴室走去。周绪起盯着他手臂上消退大半,颜色已经变深了的瘀伤。
谢致予从浴室的放置柜里找到了吹风机,出来丢给坐在床上的人,“吹干。”
周绪起想起来问:“你肩上的伤好了吗?”
自那天过后,他只帮谢致予搽过一次药,第二次再看时已经淡化得几乎没有了。
谢致予说:“上回你不是看到了么。好了。”
头发短,吹干不过几分钟的事。周绪起把按钮按到底,关了吹风机后抬起头来,发现谢致予坐在椅子上,眼睛正盯着堆满烟头的垃圾桶。
不知为什么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我”
谢致予这才抬头看他,眼前人刚吹干头发,此刻的黑发全都乖顺地垂下,短袖短裤,一副居家模样。眼底的乌青却是不可遮掩的,认识这么些天以来,他从没见过眼前人如此疲惫的样子,像是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