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起站在办公室侧边,背靠着一摇就抖的破桌子,听到这,有点想笑。
仍然长满绿叶的树从楼下蹿上来,枝繁叶茂地长在教学楼边,从树杈缝隙间抬起头来能看到一小片白得发蓝的天空。
他握着手机放在耳边,睫毛垂着安静地听着对面传来的声音。
“小绪,我那天给你打电话话都没说完,你怎么就给我挂了。”
他随口“嗯”了声,解释说:“爸,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再跟我”他顿住,没继续说下去,“我那天是真的有别的事。”
周哲问:“不是故意挂我电话?”
“不是啊。”
周哲得到肯定的答案,结合对面人毫无异样的语气,暂时没再继续纠结儿子还生不生气的问题,说:“明天中秋,你怎么着都得回来一趟吧。”
周绪起意识到他说的是“回家”,没怎么停顿地回了句“行”。
周哲又说:“那个你莫阿姨已经搬进咱们家了。”
教室里的喧闹声不小,周绪起走了神,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对于这个消息该给何种反应,他一时沉默下来。
周哲见他不搭话,捏了捏鼻梁接着说:“所以你等会儿和致予一块回来啊,我叫你王叔去接你们。”
周绪起手撑上桌子边缘,残破的桌子立即发出吱咯吱咯的响声,他连忙撤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灰。
“嗯?”他心不在焉地说,“嗯好,我知道了。”
周哲得到回复,接着说了几句有的没的,然后说自己要开会把电话挂了。
这时,几个一班男生从走道穿过去厕所,瞟到他手上的手机说:“牛啊绪哥,搁办公室门口打电话,胆够大!”
周绪起冲他们笑笑,“管那宽,上你们的厕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