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所有人都老实了,杨浩东和他的几个朋友非常自觉地排队靠墙站好,齐一帆总算松口气把易衡放开,这才发现易衡脖子上的血都沾到他下巴上去了,这么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脖子上的伤口还挺严重的,他眼神示意易衡一起去墙边站着,易衡丝毫没有会意到他的意思,回了他一句:“滚蛋!”
沈楠走到他身后:“叫谁滚蛋呢?”
易衡捂着后脑勺不耐烦地转身:“废话还能是谁,叫他妈你滚蛋——”
沈楠总算是看清这个叫他滚蛋的人那张脸了,“是你?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三个月前我之前逮过你一次,怎么,又打架?”
易衡没有继续说话,他脚步有些虚浮,脑子越来越眩晕,脖子上流了很多血,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沈楠一把把他抱进怀里,晃了晃易衡:“碰瓷?打不过就装晕”
直到看到他脖子上的血,沈楠才皱眉,对着在墙边站成一排的人问:“怎么回事,他这一脑袋的血是谁砸出来的?”
杨浩东眼神闪躲,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沈楠一把把易衡抱起来,“我先送他去医院,回头再找你们几个算账。”
二进宫
易衡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身上随意搭了一件外套,侧过头一看,就看到一排铁门,外面不时有几个警察来来往往经过,这地方看着莫名眼熟,是警察局用于临时关押人的地方。
他起身,感觉后脑勺有点疼,抬手摸上去发现后颈被纱布裹着,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艹,又进局子了……”
易衡下床走到铁门旁边趴上去,想把脑袋伸到外面,奈何铁栅栏缝隙太小,只能塞进半张脸,正准备张口说话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楠正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沓不太厚的文件裹成一个圆筒,正指着齐一帆和杨浩东几人训话:“一个个都站好了,按照身高排好队,抖什么抖,抖什么抖?刚才打架的时候一个两个不都挺横的吗?”
齐一帆心虚地低着头准备往离沈楠最远的位置溜,一抬头就看到易衡已经醒了,他欣喜地挥挥手:“兄弟你醒了?!看来是没什么大碍。”
“站好了!来警察局远程认亲呢?你们几个挨个去那边做笔录,登记信息,问什么都要老老实实回答,不然让你们都体验体验铁窗泪的感觉。”
沈楠这么一吼,齐一帆几个人齐刷刷闭了嘴,连连点头说好,看起来极其乖巧,沈楠走到易衡面前:“哟,主犯醒了?”
易衡捂着脑袋,对这句诬陷的话并不认同,“你才主犯,我是受害者看不到吗?我头都被打流血了,不给我送医院就算了,还给我关起来了,你们警察也太没人性了,一点人文关怀都没有。”
“我们怎么不关别人就关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上次被关一次还不老实,这次又打架,怎么,你打架有瘾?”
被冤枉的易衡一肚子火:“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打架,我是被打的那个。”
“我推开ktv的门看到的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看到你手里拿着一瓶没开的啤酒就要朝那几个做笔录的家伙身上砸,后面有一个人拦都拦不住你,地上到处都是啤酒瓶碎片,你那样子看着像是准备把那几个人的脑袋挨个敲一遍也肯罢休。”
“是杨浩东那孙子先动的手,是他先砸的我,我难道还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任他打吗?”
“小伤,没砸到脑袋,就是后颈那里被酒瓶划伤了,已经消过毒包扎止过血,你作为第二次因为打架被我逮进来的惯犯,最好老老实实做口供,认真交代你打架斗殴的经过,这样我才能根据情节轻重考虑关你三个小时还是五个小时。”
易衡要被气死了,感觉自己脑袋都要冒烟了,他原本是想闭目养神深呼吸一下认真配合沈楠调查的,但是后脑勺的伤时不时阵痛一下,提醒着他这个无辜者被打的事实,关键是还没张嘴说两句,就被眼前这位不分青红皂白的警官冠上惯犯标签,一时间肚子的火气只增不减,他瞪了沈楠一眼,情绪到了爆发的边缘,连说话声音都提高不少:“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打架!我是被打的那一个你听不到吗?!就会冤枉我!我都疼死了你还在诬陷我!你这个笨蛋警察!气死我了!!!”
正在一旁唯唯诺诺配合做笔录的杨浩东听到易衡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整个人都蒙了:“易衡他刚才是冲警官吼了?”
齐一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完了,今天看来是出不去了……”
沈楠也有些苦笑不得,这小孩脾气居然这么大,连说两句都说不得,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