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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身,握住叶轻舟的手:“阿久,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很害怕孤独,我是个普通人,希望这世界上有在乎我的人。这世上有人能得到父母的爱,有人能得到亲朋的爱……但这些我都没有,这世上唯一真心在乎我的人是你。”

她顿了顿:“如果你出事了,这世界上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她垂下身子,用脸去磨蹭他的手:“我听人说,君子死知己……我是女孩子,或许不能叫君子,但此情大抵相似。一切苦难,不过区区而已。”

“你还怪我吗?”她轻轻说:“但我不怕你发脾气,我只怕你再一次……再一次拒绝我。”

十年前不是这样的。

郡主深宫少女,虽说下嫁,那也是从宫里嫁到侯府,到底娇气。叶轻舟心疼她孤苦,从不肯在小事上委屈她,做事从来万分用心,更是娇养。不要说受伤,她褪个不顺手的镯子能把手皮搓红,然后默不作声地在床榻上低头看很久。

那就算她的撒娇了,得叶轻舟过去给她揉一揉,才能不委屈了,躺下睡觉。娇气又嘴笨,很招人疼。

而现在她满身他都不知道哪来的伤疤,远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坚韧,说「一切苦难,不过区区而已」,靠在他身上,唯独对他长这样一副叫他没法反驳的伶牙俐齿。

也还是那么招人疼。

“是因为我妻子。”叶轻舟声音发哽:“我从前也恃才傲物……也瞧不起很多人。但我遇见了我妻子,她身份尊贵,但从没有因此对任何人不好,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爱我……我见过太多人,没有人比她更坚韧温柔,闪闪发光。所以我想做她那样的人。”

苏照歌浑身一震,但终究无言。叶轻舟默默了一会儿,便揽住她,轻声道:“我再不会拒绝你任何事了,我会想办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