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轻,不能学我,真的伤胃。”苏昭煜起身,顺便将叶岭也拉了起来,“暖水瓶里有热水,吃完了饭,擦擦身上,好好睡一觉。”
“知道了。”说完,叶岭便摸过筷子吃起了那碗还算温热的面条。
苏昭煜等叶岭吃完,收拾了碗筷才出门。
柳方至此时愁得在天井了踱步,见苏昭煜出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碗筷,顺手在井边打了水,将碗筷洗了个干净。
柳方至颇为欣慰地说:“成,还知道吃饭,精神怎么样?”
苏昭煜说:“还可以,现下已经睡下了。”
柳方至将碗筷放至一旁,看着苏昭煜领口的血迹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能想成事情成了这个样呢,什么世道啊,大家都是苦命人啊,都不容易。苏探长,你也别怪他,都是迫不得已。”
苏昭煜摇了摇头,“我没怪他。”
柳方至颔首,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有些事情等他心情好了再跟你说吧,我这人要是打开了话匣子就止不住头了,我们都回去休息吧。”说完,他便一步三叹气地进了厨房,放好了碗筷后才回了房。
苏昭煜在天井里站了一段时间才抬步回房间。
姚青见苏昭煜进门慌忙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她手里快速叠着下午拿出来的衣裳,“我想了想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打扰人家了,你跟妈出去住。等小柳和云彩结婚时,我们再来给他们贺喜。”
苏昭煜疑惑地看着姚青,心中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但是方才在叶岭的房间内并没有点灯,所以他也拿不准姚青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
“妈?”
姚青抹了抹眼泪,微笑着对苏昭煜说:“妈没事,熠辰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卖早点的阿大他娘,她有个外甥女还是侄女来着,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回去的时候见见?”
苏昭煜眉头紧锁地站在原地,“妈,您都看到什么了?”
“妈什么也没看到,妈什么也不懂。”姚青将衣服收进箱子里,扶着椅子起身,“现在时间也不晚,我们还是现在就出去住吧,明天太久了,太久了。”
“我......”
姚青将手中的箱子一扔,难得拔高了声音,“妈说了,妈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懂,你还要问些什么?怎么,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我说现在我们母子二人出去住,不要住在这里打扰柳先生!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柳方至闻声赶来,站在房门外劝架道:“干娘啊,多大点事啊,咱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嘛,气大伤肝啊。”
蓟云彩也宽慰道:“是啊干娘,气大伤身,苏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您好好跟他说嘛。”
姚青面色痛苦地摇着头,一只手抓着胸口,“你们不懂,你们不懂。”
苏昭煜捏了捏眉心,温声道:“妈,你想怎样?”
姚青缓步上前,颤巍巍地握着苏昭煜的手,泣声道:“我们出去住,我们出去住。熠辰,你最听话了,这次肯定不会反驳妈的建议对不对?你如果不喜欢阿大家的那个姑娘,你单位那个女法医也是好的啊?再说你工作了这么久,也见过不少女孩子,就没一个喜欢的吗?!”
叶岭突然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他走至东屋门前,“阿姨,您放心在这里住着,我出去住。我家里有钱,是我强硬要求进的巡捕房,我拿您威胁他,而且还欺骗他。我就是跟他玩玩,没真的把他放在心上,既然今天被您发现了,我们断了就是,反正我也玩腻了。”说完,他便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姚青拄着拐杖追了出来,厉声道:“你居然也进了巡捕房工作!还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个混蛋!我算是看错你了!在医院那次你是不是有意接近我的?!”
苏昭煜不知所措地俯身抱住暴怒的姚青,低声道:“妈,您别说了。”
姚青哭诉着说:“你都被他骗了啊儿子,妈心疼,妈气不过,为什么不让妈替你出口气啊?!”
柳方至看着今晚这场如同闹剧般的事情,急得直跺脚,恨自己的脑瓜子转得没陆川快,平时就嘴皮子快,现在也跟挂了秤砣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叶岭出了院子他才想起去追,还不忘嘱托蓟云彩好好安慰一番姚青。
“干娘,您别气了。”
姚青在苏昭煜怀中掩面哭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哭些什么,她也知道苏昭煜的脾性,若非他心甘情愿,有些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可单单事实就这么摆在她的面前,逼迫着她去接受,她下意识却只想着逃避。
“儿啊,是妈的没用,是妈的没用,没能保护好你,这样等你爹出来,我怎么跟你爹交代啊。”
苏昭煜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此刻要说些什么,叶岭费尽心思说的那番话入了他的耳,比挖他的心还难受,可是现下叶岭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苏昭煜就没法再去戳破这个事实。
叶岭年轻,做事爱随心所欲,却把苏昭煜牢牢地锁在了地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