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花王宫下午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也只是来喝茶谈事,季念茹上台唱了几首苏淮小调便回了化妆室。
季念茹人长得小巧可人,苏淮小调唱起来声音也是又甜又细,腔调婉转动听。
同桌的阿榴调侃她说:“茹妹妹,最近怎么没见你家叶少爷啊,莫不是在跟人家呷醋?不就是很久之前送了人一双鞋嘛,你这刚转正就开始翻旧账了?”
季念茹摘下了耳环,顺手揉了揉被坠痛的耳垂,漫不经心地说:“我们两个好着呢,什么呷醋不呷醋的,才没有呢,前段时间叶少爷还送了我不少东西呢。”
阿榴嗔笑着推了季念茹一把,“你可别吹牛了,叶少爷什么人,王少爷又是什么人,我们可都清楚呢。叶少爷当真还有闲钱来养你,当真不是为了气兰心而选择的你?”
季念茹手中的动作一顿,她面色不善地看着阿榴,“说什么呢?!”
阿榴故作害怕地拍了拍胸膛,“你吓唬谁呢?兰心是个好人,你可是从心里坏起来的。再说王后之位竞选在即,就算兰心死了,也不会轮到你的,你呀就别想了。”
季念茹听闻浅浅地一笑,“好人,我看是个烂好人吧。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不清楚吗?去拿点心给站班和车夫吃,当真以为自己是救世活菩萨吗?她整天唯唯诺诺的样子,要不是给叶岭擦了衣服,叶岭能注意到她吗?!”
阿榴笑着说:“这年头还能嫉妒人的善良的?”
季念茹打开面前的粉盒,拿着扑饼为自己补妆,“善良在这年头最不值钱了,你倒是也善良,不照样来做了歌女吗?”
阿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拿了季念茹桌上的眉笔为自己瞄了瞄眉毛,“还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嘛,自从兰心跟了王少爷后,你跟兰心做死对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天天跟人家呛火?死了也不说人家点好话?”
季念茹说:“我只是单纯的讨厌她那个人而已。”
阿榴瘪了瘪嘴,赞叹道:“我也不喜欢她,典型一朵白莲花。”
季念茹嗤笑一声,“你可真有趣,我的讨厌你怎么会懂?”
阿榴说:“可是好人有好报啊,你看兰心现在获得了王少爷的宠爱,叶少爷还对她念念不忘,即便是死了也会有人对她念念不忘。多好啊,真是让人羡慕。”
季念茹厉声道:“不就是一双鞋子吗?怎么就成了念念不忘了?叶岭可没你想得那么长情。”
阿榴讶然,“我只是说说,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季念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提包便离开了。
阿榴嘀咕道:“真是莫名其妙,怪不得人都不喜欢她呢。”
【叶公馆】
叶岭刚从医院回来,站在院子里卷着衬衫袖子浇花,叶中声很喜欢摆弄花草,佣人们负责修剪,叶岭就负责给他浇花。
叶中声站在台阶上数落着叶岭,后者充耳不闻地浇着花。
“说说吧,昨晚又跟谁打架了?!”
叶岭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角,一只手拿着水管乱浇一气,细声细气地说:“我喝多了,摔了一跤,没跟谁打架。”
叶中声抖了抖自己手里的病历单,“你骗我,医生也骗我?整天嘴里没句真话,你爹要是在天有灵,肯定怨我没有教好你。而且你这年纪轻轻的,又抽烟又喝酒的,像什么样子?!”
叶岭谄笑道:“二叔,我爹是不会怨你的。”
叶岭手里捏着水管,背对着阳光往高空一洒,水珠折射出的七色光倏地就冒了出来,如果不一直浇水,七彩光便会立刻消散殆尽,就像冯兰心的生命一般,虽然绚烂但是却短暂。
叶岭看着从苏昭煜从门口进来,咧嘴笑道:“呦,苏探长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说完,他把水管一扔,甩了甩头上的水珠。
苏昭煜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叶公馆的二层小楼,他觉得就算自己不来,这里也足够金碧辉煌,迷人眼球了,他朝叶岭微微颔首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叶中声见有外人在,顾及到叶岭的自尊心也没继续数落他,“苏探长,我听徐娘说了,这小子最近是不是又犯了什么混蛋事?”
叶岭慌忙说:“没有没有,我什么事情都没做。是吧,苏探长。”说完,他便疯狂地朝苏昭煜使眼色。
苏昭煜忽略掉叶岭的眼神,如实道:“叶老板,今日有些事情是想同您确认一下。五号那晚您在做什么?”
叶中声回忆了片刻才说:“那天啊,我家二丫头回来了,几个孩子就在胡闹着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徐娘都把事情跟我说了,小岭确实跟她们闹到十二点才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