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多了,霍远不免要笑,“旁人都巴不得给忘在这天牢里头 公子却怎的跟盼着死期一般?”
苏子叶浅浅一笑,“既已成了事实,左右不过是个日子罢了,早晚也没什么大的分别,只是日渐凉了,天牢不比旁的地方,再过些时候,祖母与母亲怕受不得那个罪。”
霍远目光似是闪了一下,旋即又笑道:“原先总听得公子花名在外,不想你竟这样有孝心。”
苏子叶不得已苦笑一声,“不能承欢膝下,算什么孝。”
霍远见此情形,徐徐叹了一声,一时却也接不上什么话来,只得起了身,拍了拍衣裳上的土,转身回去当自己的差。
苏子叶在天牢这几日,他原不过是因为宫里托人照顾苏子叶 所以有心巴结,不想时间久了,却反而将那点子心思撇下,想认真与这人交个朋友了。可叹啊,这样好的人,偏偏没有这样好的命!
才这般想着,宫里头的人就来了,原是今日吩咐好的,想必苏相谋逆的事儿,今日要就此结了吧。霍远想起苏子叶那份孝心,不觉有些迷了眼睛。
与牢头一块儿走在前头的是个公公,听说是极有地位的,这天牢里头最大的官儿听他说话都得哈着腰。苏子叶进来的头一天,这位公公便拿着贵妃的手令来嘱咐过一回,只是今日一早上头就吩咐下来,说这回有贵人跟过来,要更加小心伺候着。
打身前经过时,霍远退的远远的,低着头暗自打量。只见跟来的那位贵人也埋着头,身上披着一身宽宽大大的黑色云纹斗篷,将脸与身形通通遮了个严实。
牢头一边与那位公公说着话,一边上前打开了暗室的门,又命人进去点了几盏灯后才冲着霍远道:“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将苏子叶带来!”
“是!”霍远应了一声,急忙跑回苏子叶的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