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端着药进来,手里还拿着封信:“将军,您的信。”
云锦澈接过,摘下覆眼红绸,拆开了信函:“元祈,去换盏亮堂些的烛灯。”
元祈记着赫连清宥的嘱托,犹豫道:“王爷嘱咐过小的,将军眼睛不好,夜里烛火不可太亮。”
云锦澈将碗中苦药汁一饮而尽,拿起帕子拭过唇角,恰掩去唇边淡淡笑意:“我眼睛早已痊愈,先前一直瞒着殿下。明日便是成婚之日,自不可再瞒,你且去拿就是。”
信函上的火漆是滗翎屿王室专用印漆,云锦澈虽未见过燕慕歌的字迹,但那字写的娟秀温婉,一如她为人那般清隽。
自从那日悄悄带他出滗翎屿王宫后,他便再没见过燕慕歌。信上只有寥寥数语,不过是听闻他与赫连清宥大喜,来信相贺罢了。至于她自己,只在信尾简单说了一句,将于下月前往北夷和亲。
云锦澈不知这信从何处而来,许是王宫又或许不是。为免生事端,他并未回信,取来长琴,临窗弹奏了一曲小调。
从前燕慕歌哄云绫霜睡觉时常常哼唱此曲,他在旁处从未听过,大抵是燕慕歌幼时常听的孩童小调。
辗转这些年,她依然逃不掉这场早已注定的和亲。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元祈端了盏新烛灯来,云锦澈掀开灯罩,将信纸丢了进去。跃然的火舌登时将其吞噬,转瞬化为一摊灰烬。
只愿他们征战沙场,能护佑皇室女子一生喜乐无虞,不必迫嫁他国。
云锦澈收起思绪,隔着窗子望了望外面:“可都安排妥帖了?”
“都安排好了。按着将军的意思,主屋换了新匾,昨儿个已叫人挂上了,楹联也换了将军亲笔提的那对。”元祈边说边笑,“虽说是陛下册封了将军为摄政王妃,但礼却是在咱们将军府行的,往后也是住在将军府。如此说来,倒是像摄政王嫁来了咱们府上做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