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清宥低下头去,看着满地的空酒壶,自嘲一笑。
他当然能看出来,但他一直以为这份情意并不算浓烈,只是云锦澈到了感情悸动的年纪,并非是专对他而已。
没想到,恰恰是这份得不到回应的情,断了云锦澈活下去的希望。
赫连清宥放下酒壶,从衣襟里摸出一块硬物,塞进了明临析手里。
明临析怔怔地看着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兵符:“赫连兄?”
“玉玺在昭乾宫,由夏公公收着。那份继位遗诏,我已经烧了。”
赫连清宥又抱起他的酒壶,想接着喝,发现空了,信手将空酒壶扔在了一边,又去开了一壶新酒。
“你父皇早就知道我是南郗的太子,他说与南郗交战的前一年,派过亲信出使南郗,使臣去南郗时曾见过我。后来我沦为街头乞儿,恰遇上他微服私访,身边便跟着当年那位使臣,一眼就认出了我。”
“他说他这一生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灭了南郗国,即便南郗再怎么猖狂,也不该将其百姓尽数斩杀。”赫连清宥歪头冲明临析笑了笑,“所以,他才写了那封诏书要传位给我,以弥补他自己的罪孽。”
明临析安静地听着,问:“可你本来不就是想要皇位的吗?”
“是啊,我一直都这么觉得的。”赫连清宥垂下眼帘,颊边尽是酡红醉意,“可是我错了。”
他想要的,不过一个云锦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