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账的先生是个姓褚的老头,人长得干瘦,胡子花白,跟算盘过了一辈子,模样还算精神:“是城东鹤鸣街上陶记医馆的陶大夫。”
陶大夫早年得过云恒墨的恩惠,把云恒墨当恩人一样,专给云家三房上门问诊,两人交情之深,连云姝妍和云锦澈都要唤他一声“陶叔”。
云锦澈叹道:“请陶叔给祖母诊病,爹爹竟也舍得。”
允茗扯了扯嘴角:“世子,再怎么说,老夫人也是三老爷的亲娘。”
“是吗?”云锦澈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她那个偏心劲儿,我还以为她只有二伯一个儿子呢。”
允茗:“……”
这些年,二房愈发嚣张不是没有原因。云老夫人膝下一女三儿,从小到大,最得宠爱的便是老二云恒阳。
云锦澈又问:“既是陶叔给祖母诊病,这诊金可是从三房账上出的?”
褚先生道:“是从三爷给老夫人存的私账上出的。”
“私账?”
褚先生点点头,又拿来一本已经泛黄的账簿:“早些年大爷和二爷还在外地任职的时候,每半年会送一次例银回来,算作奉养父母。”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那时候云姝妍都还没有出生。云老爷子卧病在床,云府上下只有云恒墨和明卿蓉夫妻二人伺候着,家中大小事务全由他们料理。昌国公府虽离云府不远,但云瑛声称她为人媳妇不好常回娘家,便也鲜少回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