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绫霜躲开她的手,将玉佩系在她腰间:“公主给过臣女许多赏赐,只怕公主是忘记了。玉佩贵重,臣女不敢戴在身侧,今日物归原主。”
当然,是完璧归赵,还是怕睹物思人,只有她自己清楚。
系好玉佩,云绫霜微微后撤,端正地向明月寒行了一个叩首礼。明月寒心中骤然闷痛,偏开目光,任海风吹干眼中晶莹闪烁:“姑娘这是做什么。”
“臣女自幼双亲亡故,承蒙公主疼惜,待臣女百般爱护,臣女才得以有今日。”云绫霜缓缓起身,“公主大恩大德,臣女永世不忘。”
明月寒不想再听下去,转身欲走,却被云绫霜拉住了袍袖:“公主的口脂淡了。”
明月寒手臂微动,扯回了袖子:“不打紧,等下叫瑶茱重新上妆便是。”
“怎么不打紧?”云绫霜望着平静的海面,轻浅一笑,“新娘子出嫁合该漂漂亮亮的,更何况是荣嘉公主。”
云绫霜腰间常年别着一把银色镂花匕首,是年少习武时师父韶温飏所赠。明月寒眼瞧着她拔出匕首,眼神慌乱了一瞬:“你要做什么?阿霜!——”
不待她阻止,云绫霜已将匕首插进了自己左胸口,鲜血汩汩流出,晕在深红的骑装上却不甚明显。云绫霜强忍疼痛,扯出一抹笑:“公主不必担心,臣女下手知道轻重。”
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尖在伤口处蘸上鲜血,轻轻蹭在了明月寒柔软的唇瓣上:“今日,臣女取心头血为誓,公主一日不归晟颐,臣女便不离西疆。云绫霜,此生只是公主近侍。”
陷入昏迷前,云绫霜最后望了一眼明月寒,用目光描摹着她的身影。
明明已是申时,太阳却没有半点要落山的意思,将海水映得金黄,就连浪花和海螺都带着暖色。